“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的無效歷程。”
近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對晉江健德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稱“健德公司”)名下的“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權無效宣告請求行政糾紛一案作出終審判決，認定上海幻電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幻電公司”)的“bilibili”商標在“提供在線電子出版物(非下載);廣播和電視節目制作”服務上構成馳名商標，健德公司“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應予無效。
以下，讓我們一起來看“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的無效歷程。
溯源：
“bilibili”和“嗶哩嗶哩BILIBILI”的真身
從文字構成和發音上來看，“嗶哩嗶哩BILIBILI” 與幻電公司“bilibili”、“嗶哩嗶哩”商標似乎有點一脈相承的意思，但其實不然。“bilibili”與“嗶哩嗶哩”是幻電公司的核心商標，幻電公司是知名的文化社區和視頻平臺“B站”的運營主體，而“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的持有人則是健德公司。
B站創立于2009年6月，2010年1月正式更名為“bilibili”。隨后，幻電公司在諸多類別上陸續注冊了“bilibili”、“嗶哩嗶哩”等商標。本案中宣告“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無效的引證商標為幻電公司2014年9月17日申請注冊的“bilibili”商標，注冊號為15362394.
健德公司持有的“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原先由四季自造(廈門)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以下稱“四季自造公司”)在2017年9月6日申請注冊。幻電公司無效宣告期間，即2020年12月6日，四季自造公司將訴爭商標轉讓給了健德公司。商標轉讓之后，四季自造公司還與健德公司聯合生產“貓村長-嗶哩嗶哩bilibilii”果凍等產品(“貓村長”是四季自造公司注冊的另一枚商標)，不少消費者認為這些產品是幻電公司聯名產品，幻電公司還因產品質量問題收到諸多消費者投訴。
除了“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四季自造公司先后在多個商品和服務類別上申請注冊160余件商標。健德公司還先后申請了10件商標，包括4件“bilibili”或“嗶哩嗶哩”商標。此外，健德公司還在2021年8月，注冊獨資公司——建寧縣嗶哩嗶哩食品有限公司。
開局不利：
無效宣告未獲支持
2020年10月27日，幻電公司向國家知識產權局提出請求宣告“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無效，并提交了“B站 、訴爭商標、引證商標的基本信息”“招股說明書公司股權架構圖、2019-2020年年報”“幻電公司及關聯主體關于‘嗶哩嗶哩’及‘bilibili’的其他商標注冊情況”“B站對外投放廣告及相關宣傳情況”等證據。幻電公司這一舉措可能意在避免消費者混淆維護品牌商譽。
國家知識產權局在商評字[2021]第151552號《關于第26264549號“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無效宣告請求裁定書》中作出了對訴爭商標予以維持的裁定。該裁定認定，證據尚不足以證明在訴爭商標申請注冊日之前，幻電公司的引證商標“bilibili”已在中國經過長期、廣泛宣傳使用，為中國消費者所熟知，具有為公眾所熟知的商標所應有的廣泛影響力、知名度以及聲譽。
首訴失利：一審敗訴
幻電公司不服裁定并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訴訟中提交了“共青團、人民網、騰訊網等知名媒體對B站中的愛國動畫、紀錄片、國產動漫等的報道”“B站與其他飲食品牌跨界合作的相關報道及投放廣告情況” “B站存在大量美食分類下的視頻及博主”“B站招股上市及行業榜單、相關獲獎情況”“B站在視頻網站中的排名等知名度證據”“在先生效判決”等多項證據。
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審理后認為，幻電公司提交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引證商標在核定使用的服務上具有了較高知名度，達不到《商標法》第十四條對馳名商標認定的標準，因此“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的申請注冊不構成搶注幻電公司馳名商標的情形，判決駁回幻電公司的訴訟請求。
至此，幻電公司無效宣告請求及隨后的行政訴訟均未無效掉“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
二審發力：終獲成功
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在受理了幻電公司的上訴后，于2022 年8月2日對該案進行了公開開庭審理。二審過程中，幻電公司向北京高級人民法院補充提交了B站財報、活躍用戶相關數據報告、國家圖書館檢索報告、權威媒體報道、宣傳合同、動漫/電影/紀錄片等制作合同及相關視頻播放量等數十項重要證據。
經過審理，北京最高人民法院根據在案證據及查明的事實認為：
（一）“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申請日之時，幻電公司“bilibili”商標的持續使用時間已達七年，在“提供在線 電子出版物(非下載);廣播和電視節目制作”服務上為相關公眾廣為知曉，構成馳名商標。
（二）“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由中文“嗶哩嗶哩”、字母“BILIBILI”商標構成，商標標志完整包含“bilibili”商標標志，在呼叫上相同，在文字構成、含義等方面相近，“bilibili”商標的顯著性較強，且相關公眾多將其與中文“嗶哩嗶哩”相對應，“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構成對“bilibili”的復制、摹仿、翻譯。
（三）雖然“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與“bilibili”商標核定的服務不屬于類似商品和服務，但在消費群體、銷售渠道、宣傳方式等方面存在較大交叉重合，易使相關公眾誤認為“嗶哩嗶哩bilibili”與“bilibili”具有相當程度的聯系，從而容易使相關公眾產生誤認。即使未產生誤認，基于前述聯想，亦會減弱“bilibili”的顯著性，不正當利用“bilibili”商標的市場聲譽，致使幻電公司的利益可能受到損害。因此，“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的注冊違反了2014年商標法第十三條第三款規定，應予宣告無效。
至此，幻電公司最終成功把惡意搶注的“嗶哩嗶哩bilibili”商標宣告無效，在維護自身合法利益的同時，也維護了消費者權益與市場競爭秩序。
目前市場上仍存在惡意搭便車的不正當競爭行為，企業在埋頭優化產品與服務的同時，確有必要重視知識產權布局和保護工作。通過案件梳理來看，本案的成功為企業提供了有益的借鑒，當企業等主體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時，積極采取司法途徑堅決打擊制止侵權行為是最佳途徑。
(原標題：幾經波折終迎反轉，搶注商標“嗶哩嗶哩bilibili”被宣告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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