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國家知識產權局分別對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第4411號、第9220號建議進行答復。
國家知識產權局對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
第4411號建議答復的函
籍濤代表：
您提出的關于加強馳名商標保護機制建設的建議收悉。對您的建議，我們深表認同。結合最高人民法院、公安部、市場監管總局意見，現答復如下。
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加大行政執法力度，對群眾反映強烈、社會輿論關注、侵權假冒多發的重點領域和區域，要重拳出擊、整治到底、震懾到位。”馳名商標通常具有良好的市場聲譽、較高的消費吸引力和較強的市場競爭力，侵權案件易發多發。2014-2020年，原工商總局和知識產權局累計發布的70個年度“商標侵權十大典型案例”和“商標行政保護十大典型案例”中，有38個案例涉及馳名商標保護，占比高達54%。圍繞馳名商標保護，近年來相關部門持續加大工作力度，完善工作機制，不斷取得新的進展。
一、加快建設數據庫，為馳名商標保護提供支撐
為加快建設全國共享、動態維護的馳名商標數據庫，2019年11月，我局印發《關于加強查處商標違法案件中馳名商標保護相關工作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要求各地匯總梳理轄區內曾被行政認定并持續使用的馳名商標，形成涉馳名商標案件聯系人名單并定期更新。目前，正組織梳理歷年行政認定并持續使用的馳名商標信息，建立健全馳名商標數據庫并做好信息的更新和維護，先期面向商標行政執法人員開放，支撐各地執法辦案，待條件成熟時面向社會公眾開放。同時，我局也將積極推動與最高人民法院建立信息資源共享機制，定期交換行政、司法認定的馳名商標信息，推動協同保護。
二、綜合多種手段，實現馳名商標跨類別、跨領域保護
我局會同市場監管總局等部門，從審查授權、企業登記、行政執法等環節加強協同配合，構建馳名商標大保護工作格局，實現跨類別、跨領域保護。
（一）加強商標審查授權環節對馳名商標的保護
我局及時在商標注冊與管理自動化系統中加注馳名商標信息，加強商標審查審理環節對馳名商標的保護。一是在商標注冊申請審查中，加大對搶注馳名商標等惡意注冊行為的打擊力度，嚴厲打擊各類“傍名牌”和“搭便車”等不正當注冊申請行為。二是在商標異議案件審查中，積極采取提前審查、并案集中審查、快速處置等措施，及時阻止惡意注冊。三是在商標評審案件審理中，嚴厲打擊惡意搶注或大量囤積商標嚴重擾亂商標注冊秩序的行為，依法宣告所涉注冊商標無效;同時，加大對馳名商標等高知名度商標的保護，對于搶注手段惡劣、惡意明顯的，適當減輕被搶注人的舉證責任。
（二）加強企業登記管理環節對馳名商標的保護
2017年7月，原工商總局制定《企業名稱禁限用規則》《企業名稱相同相近比對規則》，對馳名商標的跨類保護范圍進行合理界定，明確“企業不得使用工商總局曾經給予馳名商標保護的規范漢字作同行業企業名稱的字號”，并將馳名商標等商業標識納入全國名稱規范管理系統。機構改革后，我局與市場監管總局建立了馳名商標信息定期更新、快速共享機制，加大企業名稱登記管理環節對馳名商標的保護力度。截至目前，已在全國名稱規范管理系統中更新馳名商標信息超過8000條，并全部向地方推送。
（三）加強商標行政執法環節對馳名商標的保護
我局持續加強商標執法業務指導，加大馳名商標保護力度。2019年11月印發前述《通知》，要求各地對查處商標違法案件中批復認定的馳名商標及時保護，有行政認定記錄的馳名商標援引保護，查處商標侵權假冒案件時對有行政認定記錄的商標重點保護。截至2021年6月底，累計收到354件馳名商標認定請示，批復認定79件，強調“立案部門可以依據本保護記錄，結合相關證據，在其他商標違法案件中給予上述商標馳名商標保護。”批復除主送案發地省級知識產權管理部門外，同時抄送全國其他省級知識產權管理部門，各地依據批復及時對馳名商標擴大保護。如，2020年5月認定“荷花香煙及圖”商標為馳名商標，廣州市市場監管局依據該批復禁止涉案公司在白酒上使用“荷花”商標，全國其他立案機關也援引該記錄查處了他人未經許可生產銷售“荷花”白酒的違法行為。2021年3月印發《2021年全國知識產權行政保護工作方案》，將“加大對馳名商標權利人合法權益的保護”作為重點工作進行部署，全國31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知識產權管理部門均制定了配套的工作計劃或實施方案，將馳名商標保護列入轄區重點工作。
下一步，我局將在知識產權行政保護績效考核中增加完善馳名商標保護等指標內容，進一步提升全系統行政保護的效率和水平。
三、加強跨部門執法機制建設，形成馳名商標保護合力
2021年5月，我局與公安部聯合印發《關于加強協作配合強化知識產權保護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從會商機制、線索通報、信息共享等9方面深化協作配合，加快構建知識產權行政保護與刑事司法有機銜接、優勢互補的運行機制。公安部持續加強對包括馳名商標在內各類知識產權的保護，近年來連續組織開展“昆侖”專項行動，針對群眾反映強烈、社會廣泛關注的重點領域，積極會同有關部門對侵犯商標等各類知識產權犯罪開展破案攻堅。“十三五”期間，全國公安機關共偵破侵犯知識產權和制售偽劣商品犯罪案件9萬余起，抓獲犯罪嫌疑人13萬余名，涉案價值470余億元。市場監管總局積極發揮全國打擊侵權假冒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統籌協調作用，印發年度工作要點，召開全國領導小組電視電話會議，推進打擊侵權假冒工作。印發《2020年知識產權執法“鐵拳”行動方案》，針對侵權假冒高發的重點實體市場、互聯網領域和關系人民群眾健康安全的重點商品，嚴厲查處商標侵權等違法行為。2020年，全國市場監管部門共查處商標侵權案件3.1萬余件。
下一步，我局和公安部將加強督促指導，推動《意見》有效落實。公安部將部署全國公安機關加強與立法、司法機關的配合，深入調研、分類解決馳名商標保護的重點難點問題，推動完善知識產權刑事法律，統一執法司法標準。市場監管總局將進一步加大馳名商標執法保護力度，繼續發揮全國打擊侵權假冒領導小組辦公室的統籌協調作用，加大對重點領域、重點區域、重點行業、重點商品侵權行為的整治力度，形成打擊侵權假冒合力。
四、健全法律規范，提高馳名商標法治化水平
2019年4月23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的決定，修改條款于11月1日起施行，主要包括兩方面內容。一是增加規制惡意注冊內容，明確“不以使用為目的的惡意商標注冊申請，應當予以駁回”“對惡意申請商標注冊的，根據情節給予警告、罰款等行政處罰”。2019年10月，配套規章《規范商標申請注冊行為若干規定》出臺，明確禁止申請注冊復制、摹仿或者翻譯他人馳名商標的行為，規定對此類行為可以處違法所得三倍最高不超過三萬元的罰款。二是加大商標專用權保護力度，顯著提高違法成本，在原商標法已確定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基礎上，將惡意侵犯商標專用權的侵權賠償數額計算倍數由一倍以上三倍以下提高到一倍以上五倍以下，并將法定賠償數額上限從三百萬元提高到五百萬元。上述規定從法律層面強化了商標注冊和使用環節對馳名商標的保護。同時，為進一步滿足新形勢對馳名商標保護的需求，促進馳名商標認定和保護工作的制度化和規范化，我局正在推進《馳名商標認定和保護規定》修訂工作，該工作已列入2021年市場監管總局立法工作計劃第二類項目。
最高人民法院始終高度重視馳名商標保護，先后發布《關于建立馳名商標司法認定備案制度的通知》《關于審理涉及馳名商標保護的民事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等文件，對馳名商標特殊保護進行專門規定。2020年11月，出臺《關于知識產權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完善知識產權證據提交等制度，進一步減輕知識產權訴訟中包括馳名商標權人在內的權利人舉證負擔。2021年3月，出臺《關于審理侵害知識產權民事案件適用懲罰性賠償的解釋》，明確懲罰性賠償構成要件的認定、基數和倍數的計算等，為司法實踐提供明確指引，給市場主體以穩定的規則預期。
下一步，我局將推動《馳名商標認定和保護規定》盡快修訂出臺，人民法院將不斷總結審判經驗，進一步完善裁判規則，推動懲罰性賠償制度落地見效。
感謝您對知識產權保護工作的關心和支持，希望今后繼續關注知識產權事業發展，對我們的工作提出寶貴意見建議。
國家知識產權局
2021年7月22日
國家知識產權局對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
第9220號建議答復的函
向偉藝代表：
您提出的《關于進一步加強應對惡意搶注商標的建議》收悉，結合市場監管總局意見，現答復如下。
一、關于“進一步完善商標審查的工作機制”
我局贊同您提出的“實現與司法部門的信息共享”的建議。在此前建設商標注冊與管理系統時，已經為商標駁回復審、無效宣告等相關業務預留與司法部門交換數據的接口，以便在商標確權程序中實現信息共享。推進商標注冊信息化平臺立項工作，充分考慮與其他部門交換數據的需求，積極研究數據交換的實現方式與范圍。
關于您提出的“科學設置網上申報審核系統，適當增加地方市場監管部門的審核權”的建議，有以下情況供您參考。一是目前商標注冊申請的審查工作在商標注冊與管理自動化系統內進行，商標網上服務系統是便利商標申請人和商標代理機構辦理商標業務的服務平臺(服務系統)，不具備申報審核功能。二是商標審查為中央事權。1985年原國家工商局發布《商標核轉工作若干規定》，規定對商標審查實行二級核轉制度。1988年頒布的《商標法實施細則》規定，我國商標法律事務既實行直接制也實行代理制，開始由商標二級核轉制向代理制轉軌。1994年，轉軌工作完成，商標審查事權收歸中央。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要適當加強中央在知識產權保護等領域的事權。因此，現有法律和政策框架下難以實現在商標審查中增加地方市場監管部門的審核權。
二、關于“進一步加大對惡意搶注商標行為的打擊力度，切實保護好合法企業利益”
隨著商標注冊便利化改革不斷深入，商標辦理途徑日趨便捷、手續日益簡化、費用大幅降低。但同時，“惡意申請”“囤積注冊”等行為也時有發生，擾亂了市場經濟秩序和商標管理秩序，浪費了行政資源，增加了部分企業的維權成本。為此，我局會同市場監管總局等有關部門采取一系列措施，有力打擊商標惡意注冊行為，有效凈化商標注冊秩序。
（一）探索打擊惡意注冊關口前移。在商標授權確權階段，著力構建商標注冊全流程協同精準打擊惡意注冊的工作機制。通過加強惡意注冊行為監控分析、分享惡意注冊行為線索、加強重大不良影響商標管控、并案集中審查、綜合性運用法律條款、公開審查審理決定等措施，嚴厲打擊商標惡意注冊行為，強化知識產權源頭保護。近三年來，累計駁回惡意搶注和囤積商標超過15萬件，對“火神山”“雷神山”等一系列惡意商標注冊申請依法駁回并予公開，有力打擊商標惡意注冊行為。
（二）加強商標授權確權與行政執法的有效銜接。建立嚴厲打擊不以使用為目的的商標惡意申請注冊聯合工作機制，制定《落實〈規范商標申請注冊行為若干規定〉加強商標審查與后續處理銜接工作方案》，強化商標審查與后續處理的信息共享和工作協同，加強地方知識產權行政執法指導，積極督促地方加大對惡意商標注冊申請行為與代理行為的打擊力度。
2020年，市場監管總局部署開展知識產權執法行動，將商標申請環節執法作為重要內容，嚴厲打擊不以使用為目的惡意申請、以欺騙或其他不正當手段申請注冊商標等違法行為，切實維護商標注冊管理秩序。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針對部分企業和個人申請注冊“火神山”“雷神山”等商標，協調25個省(區、市)市場監管部門迅速開展調查，嚴厲查處惡意申請商標注冊違法行為，對商標注冊申請人立案80起，對商標代理機構立案87起，形成有力震懾。
2021年3月，我局印發《打擊商標惡意搶注行為專項行動方案》，圍繞商標注冊全流程實施精準打擊。依法處置百余件惡意搶注商標，快速駁回一批重大不良影響商標，將17件“清澈的愛”相關涉嫌惡意商標注冊申請的申請人信息轉交遼寧、黑龍江、安徽、福建、山東和湖北等6省知識產權局，督促其依法依規對當事人進行處理。后續將篩選典型案例，作為案源信息線索篩查、打擊成果向社會公布，持續有力震懾商標惡意搶注行為，積極營造公平守信的市場競爭環境。
三、關于“進一步完善商標保護的法律法規”
（一）推動法律修訂。2019年4月23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的決定，于2019年11月1日起施行。其中，增加規制惡意注冊的內容，明確“不以使用為目的的惡意商標注冊申請，應當予以駁回”，并將其作為提出商標異議、宣告注冊商標無效的事由，使打擊商標惡意注冊貫穿于商標注冊全流程，對申請人、商標代理機構的惡意注冊行為規定了相應處罰。商標法的修訂為嚴厲打擊惡意申請注冊行為提供了明確和直接的法律依據，進一步引導全社會樹立正確的商標注冊觀念。
（二）完善規章制度。發布《規范商標申請注冊行為若干規定》，進一步細化依據商標法第四條審查的考量因素。制定《嚴厲打擊不以使用為目的的惡意商標注冊申請行為的實施意見》《重大不良影響商標發現報告處置規則》(試行)等一系列工作制度，為打擊惡意注冊和快速處置重大不良影響商標提供實踐指導。起草形成《商標代理管理辦法》《馳名商標認定和保護規定》《集體商標、證明商標注冊和管理辦法》等部門規章草案，已分別列入市場監管總局2021年立法工作計劃第一類和第二類項目。
下一步，我局將持續保持打擊惡意商標注冊申請的高壓態勢，加強商標領域信用監管，積極推進有關規章制修訂工作，圍繞規制惡意注冊、強化使用義務等重點問題開展調研論證，為進一步完善商標法律制度奠定基礎。
最后，衷心感謝您對知識產權工作的關心，希望繼續關注知識產權事業發展，對我們的工作提出寶貴意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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